第 2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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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8 章
等到了, 江玉珠興致沖沖的便跑去馬廄，見自己的小馬被照料的極好，皮毛發亮，眼睛炯炯有神, 見了她來還踢踢後腿, 直看著她，很有親近的意思。
江玉珠見了, 更覺得喜歡, 忍不住摸了摸小馬的鬃毛，看了好一會才囑咐小廝將馬兒牽出府外候著。
往院後去, 只見到江清妍在，江玉珠小跑過去，抱著江母好一通撒嬌, 嘀咕著：“娘，玉珠好想你。在梁府多久也適應不了，總是想爹和娘親，若是能與爹和娘親一道住就好了，若不行，日後我定要常回來。”
少女碎碎念著, 說話間都不帶停歇。
女兒雖出嫁但一直掛心家裏, 江母聽這話自然高興，高興一下又杞人憂天的擔心玉珠心性純良，這會兒梁小將軍就陪在一旁都聽得見呢, 什麽話都往外說, 不由得點了點她額頭, 輕輕嗔怪兩句。
“娘別說我啦，玉珠都憋悶壞了, 回家了還不讓說說心裏話呀。”江玉珠鼓了鼓臉，有些不高興，但到底知道江母只是顧忌梁杭在。
小姑娘不由生了點炫耀的心思，故意趾高氣昂的揚著下巴，站起身來在梁杭身旁煞有介事的繞了幾圈，大眼睛睨著他。
“夫君你說，玉珠那話有什麽不該說的嗎？”江玉珠小聲哼了下，偷偷在梁杭背後掐他腰，暗暗威脅他給個滿意的答覆。
梁杭暗笑，她那點力道實在對他來說實在比撓癢癢還不足，玉珠卻可愛到用這來威脅他。
但梁小將軍自然是上道的。
“當然沒有。玉珠雖天性善真但也聰慧，在家說些體己話也無妨。”後半句是對著江母說的。外人忌憚梁府，連帶著一些話語動作也慎重的考量，江母怕惹了梁府不快，女兒在夫家日子不好過。
梁杭心裏清楚，不由得暗暗嘆氣。
他雖非笨嘴拙舌之人，但也只局限於朝堂戰場，在人情事理上卻不善言語。他著實很難做到，諸如用直白的言語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會對玉珠好這樣的行為，是彭子驥那樣性格大大咧咧的作風。梁杭三言兩語，怕是也沒什麽妙用，暗想只能更多用行動來表達。
但他表了態，江母也能心下寬慰許多，再者青年為人一身清正，瞧著便是個不會胡天酒地的。
一旁江玉珠聽了他的話，又見江母神色輕松些，也高興起來，環顧四周：“怎麽今日爹爹不在，我昨日明明給他捎了信說要來呀。最近應當沒什麽要外出的生意吧。爹爹怎地都不想我嗎。”
江府雖家大業大。但底下的店鋪都有專門的信得過的掌櫃料理，平日裏江炳榮除了跑貨采貨，基本沒什麽要事。
江母聽了問話，神色微滯，緩了下道：“宮裏傳喚他去了，想來是有什麽采買的差事要交代。”
她說完又轉了話題，得知今日梁杭趁著休沐要帶江玉珠去郊外跑馬，才笑得更真心些，只覺得兩人感情比往日好些，便不再留二人用午膳，催著他們去了。
今日天氣好，再兼之附近有個香火較旺的寺廟，一些來祈福的人們，還有些踏青的少年，京郊的人便不如玉珠想的那樣少，隨處可聞歡聲笑語。
好在馬場有一片專門的草地。梁杭事先打了招呼，馬場的管事一見兩人到了，便將梁杭的駿馬牽引過來。
江玉珠一見便呆住，有些驚艷的看著這匹高頭大馬，通體紅褐，只額前有一小撮白毛，四肢強勁有力，馬身優美流暢，比玉珠還高半身。
“好漂亮的馬兒。”江玉珠連自己天天念叨在嘴邊的小馬也不牽了，只圍著這馬看。看了一會兒，又看上面安著的皮革馬鞍，玉珠的眼睛轉啊轉，瞅瞅大馬，再瞅瞅自己的小馬，又看看梁杭。
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梁杭笑，拍了拍馬兒的背身，了然問：“想試試？”
江玉珠立刻點頭，漂亮的眼睛滿是期待。
青年微垂下眼睫，有些遲疑的思考樣子，一旁的管事早退的遠遠的，梁杭接過韁繩慢悠悠的往前踱著步，江玉珠就綴在後面小步小步的跟著。
他一直不說話，江玉珠就有些急，不由催問道：“好不好呀！”
“我只騎一小會兒好嗎？”
“你答應要教我騎馬的！”
江玉珠一直得不到回應，看他悶聲不響的，氣極了往他靴子上故意踩幾腳，一下子力道沒控制住，靴面上出現點泥印。
一路走來，江玉珠的靴底下都沾了許多的泥土和草屑。
少女低下腦袋瞅了眼，看著他幹凈的靴面上格外醒目的臟汙，有些心虛的別開眼，企圖轉移梁杭的註意力，玉珠又拽他袖子晃了晃，軟聲：“夫君。”
梁杭這才有了反應，倒沒在意被江玉珠踩臟了的靴面，隱去暗笑，正色道：“這馬性子烈，你駕馭不了，有些危險。”
梁杭倒沒說假話哄她，這馬早幾年上過戰場，真正的見過刀槍劍影，只是受了暗傷一直養不好，能如常奔跑，但再受不了戰場上那樣高強度的訓練，才放到京郊馬場來養著，一般人根本不讓近身。
江玉珠瞅瞅那馬，也知它看著如此不凡定是個性烈的，但是實在威風凜凜神氣的模樣。少女失望的低下眼，長睫微垂，瞧著讓人心生不忍。
青年猶豫下，溫聲：“你若真想試試，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他話音沒落，少女便揚起臉，漂亮的眼兒目光灼灼的看著他。
梁杭頓了一下，才接著道：“有幾點……”
“好好好。”江玉珠話也沒聽完，就匆匆點頭，然後拽著他衣袖催他。
梁杭真是被她氣也氣笑了，無奈的搖了搖頭，順著她的力道走，一邊強調：“不能跑馬，我替你在前面牽著，只能坐在上面走兩圈便好了，也不能走遠，只在這附近就好。”
青年先是給馬兒安撫的順了順鬃毛，才叫江玉珠來近身。
因著梁杭的事先叮囑，江玉珠起初小心翼翼的靠近著，及至距離很近了，見駿馬也意外的沒什麽脾氣，又實在漂亮，更加心癢難耐的學著梁杭方才的模樣輕輕的給馬兒身側順毛。
戰馬後蹄一揚，掀起碎草與塵土，鼻腔吐出兩股熱氣，溫順的低下頭來靠近江玉珠，仿佛在示意少女給自己的腦袋也順順毛。
江玉珠驚喜不已，興奮道：“它喜歡我！”
“夫君，它在親近我呢！”她高興壞了，一邊安撫馬兒，一邊不停的示意梁杭來看戰馬的溫順。
少女眉眼彎彎，瑰麗明媚。
梁杭微微笑著，應道：“看來它與你投緣。”青年上前來，手把手指導著江玉珠牽韁繩，踩上腳蹬。
“手拉，腕壓，腰上發力提胯。”
他靠得她很近，從後虛虛的圈抱著她，扶著她的手糾正動作。
奈何這馬過於高大，江玉珠試了幾次都坐不上去，一時間玉背生了層薄汗，白皙的臉頰也透出紅來。
梁杭別開眼，一指點了點她腰間，耐心道：“用這裏發力。”
他教了許久，江玉珠也並非愚笨之人，相反很靈慧，只用幾次便將動作做的標標準準，見青年不急不躁的還要她再試，天愈發熱起來，少女不由得洩氣，有些幽怨道：“夫君，你就沒想過，是這馬太高的緣故嗎？若換匹稍矮些的馬，我指定就能上去了。”
這匹馬較之尋常馬確實更加高大。
折騰了許久，正午後的日頭也出來了，少女鬢邊的發絲都被香汗打濕，鼓起臉來有些不高興，梁杭有些歉疚，拿絹帕替她擦拭了下，又叫馬場的管事牽了一批溫順尋常體型的馬來，帶玉珠試了下，果然一下就穩穩的坐在馬身上。
青年見江玉珠學成了也不大有興致的樣子，料想是天氣炎熱方才又耽誤太長時間，少女有些煩躁，沒了一開始來前的興奮與好奇。
梁杭默然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突然離開了。
少女眼角餘光看見，見他一聲招呼也不打就走，還以為他是不耐煩教她了。江玉珠不免有些氣憤，難道這人就要這樣離開嗎，學累了又不是不學了，還不準她休息下嗎。更何況一開始學了那麽久，又不怪她，是那馬太高，明明他教的要領她都會了呀！
她正胡思亂想著，隨手撿了根細長的樹枝拿在手裏瞎比劃，對著空氣指指點點，嘴裏還在嘟囔。
“怎麽了？……嘶。”梁杭清朗的問詢聲傳來，緊接著便是一聲被樹枝抽中手背的輕嘶聲。
少女一時間出神，沒註意梁杭不知何時已經回來，亂比劃的樹枝正抽在他手背上，似乎……力道也有些大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江玉珠咬著唇，盯著他手背，倒是沒什麽傷痕，但她也只憋出一句不痛不癢的解釋來，顯見的生著悶氣。
“無礙。”
青年搖搖頭，沒有在意，只是走近前來將手裏的冰壺遞給她：“喝些消消暑氣，一會兒帶你往林子裏走走，會涼快許多。”
江玉珠見著他手中的冰壺，才反應過來他方才是去拿冰鎮的酸梅汁給她了。他這樣大度，自己還在使小性子，少女臉騰的一下熱起來，想著自己總是小人之心的揣測他。
她一面臉熱，吶吶的接過冰壺喝了幾口，偷偷瞧梁杭幾眼，見他神色如常，似乎從頭至尾也不知道她忽高忽低的心情，也不在意她不小心打疼了他。
他總是悶葫蘆似的。
“玉珠？”梁杭察覺她的視線，低下眼來，關切的看她變換的臉色，擔心她中了暑氣。
卻聽到少女突然的發難，理直氣壯的指責他：“你方才突然就走了，為何不同我說一聲？”
青年被問的有些發怔。
又聽到她清甜的聲音軟下來，接著道：“你總是冷著臉，又那樣一言不發的離開。我還以為你是教我教的不耐煩了。害我心情郁郁了……”江玉珠想說個時間，可仔細回想起來，不過一會會的功夫。
“呃，郁郁了半柱香的時候。嗯。都是因為你。”少女說完，還兇巴巴的瞪過去。
“你得給我賠禮道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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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兒雖出嫁但一直掛心家裏, 江母聽這話自然高興，高興一下又杞人憂天的擔心玉珠心性純良，這會兒梁小將軍就陪在一旁都聽得見呢, 什麽話都往外說, 不由得點了點她額頭, 輕輕嗔怪兩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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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君你說，玉珠那話有什麽不該說的嗎？”江玉珠小聲哼了下，偷偷在梁杭背後掐他腰，暗暗威脅他給個滿意的答覆。
梁杭暗笑，她那點力道實在對他來說實在比撓癢癢還不足，玉珠卻可愛到用這來威脅他。
但梁小將軍自然是上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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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杭心裏清楚，不由得暗暗嘆氣。
他雖非笨嘴拙舌之人，但也只局限於朝堂戰場，在人情事理上卻不善言語。他著實很難做到，諸如用直白的言語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會對玉珠好這樣的行為，是彭子驥那樣性格大大咧咧的作風。梁杭三言兩語，怕是也沒什麽妙用，暗想只能更多用行動來表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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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馬場有一片專門的草地。梁杭事先打了招呼，馬場的管事一見兩人到了，便將梁杭的駿馬牽引過來。
江玉珠一見便呆住，有些驚艷的看著這匹高頭大馬，通體紅褐，只額前有一小撮白毛，四肢強勁有力，馬身優美流暢，比玉珠還高半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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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杭笑，拍了拍馬兒的背身，了然問：“想試試？”
江玉珠立刻點頭，漂亮的眼睛滿是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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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杭這才有了反應，倒沒在意被江玉珠踩臟了的靴面，隱去暗笑，正色道：“這馬性子烈，你駕馭不了，有些危險。”
梁杭倒沒說假話哄她，這馬早幾年上過戰場，真正的見過刀槍劍影，只是受了暗傷一直養不好，能如常奔跑，但再受不了戰場上那樣高強度的訓練，才放到京郊馬場來養著，一般人根本不讓近身。
江玉珠瞅瞅那馬，也知它看著如此不凡定是個性烈的，但是實在威風凜凜神氣的模樣。少女失望的低下眼，長睫微垂，瞧著讓人心生不忍。
青年猶豫下，溫聲：“你若真想試試，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他話音沒落，少女便揚起臉，漂亮的眼兒目光灼灼的看著他。
梁杭頓了一下，才接著道：“有幾點……”
“好好好。”江玉珠話也沒聽完，就匆匆點頭，然後拽著他衣袖催他。
梁杭真是被她氣也氣笑了，無奈的搖了搖頭，順著她的力道走，一邊強調：“不能跑馬，我替你在前面牽著，只能坐在上面走兩圈便好了，也不能走遠，只在這附近就好。”
青年先是給馬兒安撫的順了順鬃毛，才叫江玉珠來近身。
因著梁杭的事先叮囑，江玉珠起初小心翼翼的靠近著，及至距離很近了，見駿馬也意外的沒什麽脾氣，又實在漂亮，更加心癢難耐的學著梁杭方才的模樣輕輕的給馬兒身側順毛。
戰馬後蹄一揚，掀起碎草與塵土，鼻腔吐出兩股熱氣，溫順的低下頭來靠近江玉珠，仿佛在示意少女給自己的腦袋也順順毛。
江玉珠驚喜不已，興奮道：“它喜歡我！”
“夫君，它在親近我呢！”她高興壞了，一邊安撫馬兒，一邊不停的示意梁杭來看戰馬的溫順。
少女眉眼彎彎，瑰麗明媚。
梁杭微微笑著，應道：“看來它與你投緣。”青年上前來，手把手指導著江玉珠牽韁繩，踩上腳蹬。
“手拉，腕壓，腰上發力提胯。”
他靠得她很近，從後虛虛的圈抱著她，扶著她的手糾正動作。
奈何這馬過於高大，江玉珠試了幾次都坐不上去，一時間玉背生了層薄汗，白皙的臉頰也透出紅來。
梁杭別開眼，一指點了點她腰間，耐心道：“用這裏發力。”
他教了許久，江玉珠也並非愚笨之人，相反很靈慧，只用幾次便將動作做的標標準準，見青年不急不躁的還要她再試，天愈發熱起來，少女不由得洩氣，有些幽怨道：“夫君，你就沒想過，是這馬太高的緣故嗎？若換匹稍矮些的馬，我指定就能上去了。”
這匹馬較之尋常馬確實更加高大。
折騰了許久，正午後的日頭也出來了，少女鬢邊的發絲都被香汗打濕，鼓起臉來有些不高興，梁杭有些歉疚，拿絹帕替她擦拭了下，又叫馬場的管事牽了一批溫順尋常體型的馬來，帶玉珠試了下，果然一下就穩穩的坐在馬身上。
青年見江玉珠學成了也不大有興致的樣子，料想是天氣炎熱方才又耽誤太長時間，少女有些煩躁，沒了一開始來前的興奮與好奇。
梁杭默然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突然離開了。
少女眼角餘光看見，見他一聲招呼也不打就走，還以為他是不耐煩教她了。江玉珠不免有些氣憤，難道這人就要這樣離開嗎，學累了又不是不學了，還不準她休息下嗎。更何況一開始學了那麽久，又不怪她，是那馬太高，明明他教的要領她都會了呀！
她正胡思亂想著，隨手撿了根細長的樹枝拿在手裏瞎比劃，對著空氣指指點點，嘴裏還在嘟囔。
“怎麽了？……嘶。”梁杭清朗的問詢聲傳來，緊接著便是一聲被樹枝抽中手背的輕嘶聲。
少女一時間出神，沒註意梁杭不知何時已經回來，亂比劃的樹枝正抽在他手背上，似乎……力道也有些大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江玉珠咬著唇，盯著他手背，倒是沒什麽傷痕，但她也只憋出一句不痛不癢的解釋來，顯見的生著悶氣。
“無礙。”
青年搖搖頭，沒有在意，只是走近前來將手裏的冰壺遞給她：“喝些消消暑氣，一會兒帶你往林子裏走走，會涼快許多。”
江玉珠見著他手中的冰壺，才反應過來他方才是去拿冰鎮的酸梅汁給她了。他這樣大度，自己還在使小性子，少女臉騰的一下熱起來，想著自己總是小人之心的揣測他。
她一面臉熱，吶吶的接過冰壺喝了幾口，偷偷瞧梁杭幾眼，見他神色如常，似乎從頭至尾也不知道她忽高忽低的心情，也不在意她不小心打疼了他。
他總是悶葫蘆似的。
“玉珠？”梁杭察覺她的視線，低下眼來，關切的看她變換的臉色，擔心她中了暑氣。
卻聽到少女突然的發難，理直氣壯的指責他：“你方才突然就走了，為何不同我說一聲？”
青年被問的有些發怔。
又聽到她清甜的聲音軟下來，接著道：“你總是冷著臉，又那樣一言不發的離開。我還以為你是教我教的不耐煩了。害我心情郁郁了……”江玉珠想說個時間，可仔細回想起來，不過一會會的功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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